2007-07-23

國家暴力與過去清算




「清算過去」才能鞏固民主

作者:朱立熙
日期:2007-02-12

「國家暴力與過去清算」自序

1981年3月,我第一次到韓國,那是學了四年韓文、也畢業了四年之後的事。然後,我在當年九月去韓國留學;接著,在1985年1月被報社派駐韓國採訪,到1988年1月束裝回台,前後八年的歲月,我是在韓國度過的。這段期間,正好就是全斗煥的「第五共和」統治期間,是戰後南韓最殘暴、最惡質的政權。我見證了這段國家暴力統治時期,當然也是這段極權統治的受害者。

在當「留學生記者」的時候,我就曾經列名「被驅逐出境」的名單;我也曾經被南韓「安全企畫部」的幹員請去喝咖啡;我家的電話被長期竊聽,我也曾被二十四小時跟監了好一段時間;每當我的報導太出色、獨家新聞太多時,我的「居留保證人」(他還是出身情治單位的國會議員)就會打電話來跟我聊天,關切之情溢於言表。舉凡所有「警察國家」對待外國記者的作為,都曾發生在我的身上過,只差沒有被直接暴力對待而已。早年我「痛恨韓國」、而且可能是台灣最「反韓」的人,當然是這段不愉快的經驗所造成的。

第一次到韓國是去旅行,我和另外三名新聞同業一起去參觀景福宮的國立博物館。參觀之後我們在宮外的大馬路等車,同行的「青年戰士報」記者閒著沒事,就拿起相機朝著對面的建築物拍照。這時,荷槍實彈的軍人對著我們猛吹哨子,然後過街來把我們一行人押過去,訊問一番之後要他交出底片,因為這裡是「禁區」不能拍照。我們據理力爭告訴駐守的軍人,沒有任何告示牌提醒我們不准拍照,但是軍人仍堅持要沒收底片。後來,我用當時所能擠出來的幾句韓語告訴他們,這位亂拍照的仁兄,也是台灣的軍人,是軍報的記者,聽得他們一愣一愣的,於是我們就沒事放行了(不愧是可以講人情的社會)。

後來問了韓國朋友,才知道這裡是韓國的「國軍統合病院」,一年半前,朴正熙在宮井洞中央情報部招待所遇刺之後,就是被送到這裡斃命的。也有朋友說,這裡表面上是醫院,裡面其實是情治單位的分部,所以當然不准拍照了。第一次的韓國之行,就因為這個遭遇而對這個軍人極權政權留下了深刻的印象。

然後,在韓國留學時,聽到留學生之間流傳的一個笑話,也可以佐證當年特務統治的橫行。一名台灣留學生因為屢次在家書裡,都會寫到學校裡學生鬧示威的情況,結果家裡許久都沒收到他的來信,這名學生終於才恍然大悟,於是寫了一封信給郵局局長,跟他道歉並保證以後不會再寫學生示威的事,他的家書才被放行。我不知道這則笑話是真是假,但是「信件檢查」對台灣留學生造成不小的心理壓力,則是周知的事。

後來在常駐時期,家裡的電話被竊聽,則讓我跟報社同事之間的聯繫都必須改用「暗語」,或甚至就直接講台語,故意讓竊聽的人「當場」聽不懂,至少他們得先錄音之後再請人翻譯解讀(但是當時除了我跟幾名留學生以外,在南韓根本也找不到可以把台語翻譯成韓語的人)。而他們對我的行動的跟監也是很公開的,故意在我面前用無線對講機,告訴另一方「他來了」或「他往哪裡走去了」,這擺明讓我知道被跟監,要我心生恐懼而「知所節制」吧。

當時在韓國這種「諜對諜」的採訪經驗,在台灣的戒嚴體制下的採訪環境裡都還不曾遭遇過。有趣的是,當年有一部電影「失蹤」(Missing)正好在台灣上映,看過那部片子之後,繼續在韓國工作,都不知道自己會不會也像電影所描繪的情況:記者在中南美被秘密警察殺害之後,埋屍在體育場的混凝土牆壁裡。同樣是警察國家,當時南韓的肅殺氣氛,著實讓我緊繃著神經在過日子。

當時台灣和南韓還同樣是反共的盟邦,來自關係友好國家的人民,都遭到如此對待了,更不用說是被敵視的日本人,或韓國自己國內的異議人士了。

所以,寫完本書的光州大屠殺過程之後,我再回想自己駐韓時的這些經驗,確實是小巫見大巫了。全斗煥新軍部確實是以對北韓共產黨作戰的心態,在鎮壓光州人民的抗爭;對特戰部隊的軍人而言,「殺敵」是至高無上的使命,而且是越多越好;因為他們殺的是意識型態不同的敵人,而不是自己的同胞。

光州事件的隔年(1981)九月,我到韓國留學。那一年年初,全斗煥才風光地到美國訪問,成為雷根總統上任後第一位邀訪的外國元首。美國對這位血腥屠夫的認同與支持,讓南韓知識份子與大學生非常反感。我入學不久,就在校園裡聽到這樣的政治笑話在奚落全斗煥——

全斗煥在美國的官式訪問行程之外,也去參觀美國的民間大企業。他去訪問IBM時,正好推出新一代的智慧電腦,只要把腦袋放在鍵盤上,就能夠自動測出人的智商(IQ)。全斗煥讓他的貼身保鏢先試,電腦螢幕上顯示「70」,眾人哈哈大笑,因為保鏢的智商不高。

接著他讓數學較好的財政部長測試,腦袋放上鍵盤,螢幕上馬上顯現「90」,顯然財長只比保鏢稍微聰明一點而已。看著電腦不會危害安全之後,全斗煥自信滿滿地把他那顆禿頭放上鍵盤。結果,螢幕上迅速顯示出一排英文字:「請不要把一顆石頭放在這裡。」大家哈哈大笑。故事本來到此結束,但韓國大學生又幫他編了個續集。

備受羞辱的全斗煥回國後就閉門苦讀,希望讀書能增進他的智慧,甚至讀到必須帶老花眼鏡。於是隔年他又自信滿滿地去IBM的電腦測試。腦袋才放上鍵盤,螢幕上又顯現一行英文:「這顆石頭去年來過了,今年為什麼多了一副眼鏡?」

這是當時南韓大學生最流行的笑話。讓我在森嚴肅殺的校園氛圍中,還能藉此跟同學找到一些歡樂。這個笑話讓我感受到南韓學生對全斗煥這個武夫的鄙視,但是當時還無法體會韓國人、特別是光州人對他入骨的痛恨。

直到1987年6月爆發的「人民力量」(People’s Power)街頭抗爭,一整個月的群眾示威讓每天的韓國都市街頭都跟戰場一樣,後來連白領階級、中產階級都走上街頭,我才真正體會出韓國人對全斗煥這個政權有多麼的痛恨。我沒有體驗過1980年光州悲壯的「抗爭/殺戮」的場景,但我見證了七年之後抗暴的六月革命,每天戴著頭盔跟防毒面具奔馳在第一現場,對「暴警」以一石交換一彈、以暴易暴的鎮壓手段,深惡痛絕。到6月下旬,情勢緊繃到讓這個政權岌岌可危,我在現場痛惡地感覺到,全斗煥政權應該是要垮了。

即使是外國記者在暴動現場的採訪,我對每一次採訪任務的危險性,都高度戒慎恐懼,生怕發生意外。所以每次都會交代內人,何時會聯絡、幾點以前會回家,如果沒有「報平安」的電話,兩人都會緊繃神經並祈求不要有任何不測。

經常在街頭採訪一整天飽受催淚瓦斯摧殘之後,拖著一身疲憊回家,除了帶著一身濃重的瓦斯味進門,更痛苦的還在後頭。洗澡時,皮膚因為化學藥劑滲透進毛細孔造成的刺痛,比海水浴之後曬焦的皮膚還要痛。也就是說,白天在街頭採訪的磨難之外,回家還要遭到二度傷害。身在韓國的外國人遭遇都已如此,那些學運份子以及他們的家人,何嘗不擔心安危呢。

也就是在那樣艱辛困厄的情境之下,反而越激發了我的意志力。我曾經在好幾次整天採訪過數十萬人規模的街頭抗爭之後,還連夜替三個台灣媒體寫稿,當時一天才睡兩三個小時,卻能擠出八千、一萬字的創作力,那些作品後來都收錄在「漢江變」裡,多年之後重讀舊作,對當時的潛力與爆發力實在無法想像。

全斗煥這個軍事獨裁政權,原本還企圖以鎮壓光州的血腥手段、動用軍隊來壓制六月抗爭,但是後來在美國與國際奧會警告不惜取消漢城的奧運主辦權相威脅之下,才不得不向民意全面投降,由盧泰愚宣布「629民主化宣言」,也才化解了政權被推翻的危機。

這段鮮活的經驗,雖然已成為記憶,不過它對我的人生態度與價值觀卻影響至鉅。當年我跟南韓學生一起馳騁在抗爭現場,很自然地就對他們的道德勇氣寄予同情與敬佩。那股挑戰權威、對抗暴政的精神,也跟著催淚瓦斯浸透了我的肌膚,甚至感染了我的血液。我也經常自我解嘲:我何其不幸,出生與成長在世襲獨裁戒嚴統治的台灣,卻工作與生活在軍事獨裁暴力統治的南韓。台韓兩國人民何時才能享有真正自由民主的生活呢?

於是,我很詳盡地報導南韓當時的每一場重大街頭示威,我要把南韓學生與市民的抗爭精神傳播回台灣,去影響與啟迪台灣人。我知道那些報導對台灣剛開始萌芽的反對運動,有相當大的鼓舞;當時我也知道,兩國互相借鏡、互相學習、互相競爭的情況下,兩國邁向民主化的日子已經不遠了。

二十年後民主化的今天撰寫本書,重新檢視歷史現場的足跡,當年漢城與光州街頭的肅殺與悲情已經消逝,替而代之的是健康快樂、積極進取的氛圍。韓國人的歷史導正與清算過去能夠如此徹底,並帶來如此正面的效益,實在讓人驚嘆。

以「清算過去」的作為來看,韓國人顯然比台灣人更積極也更務實。他們透過歷史真相的追究與釐清,與「錯誤的過去」徹底切割與斷絕,而確立「轉型正義」的諸般制度與規範;而且,透過「過去」與「現在」之間的持續溝通,防止錯誤過去的重演,並為保障人權建立法制性與文化性的基礎機制。

「清算」這個字眼,在漢字文化圈的韓國與日本,並不是「負面」的字眼,相反地,它反而是「正面」的詞彙,就如同「導正」、「糾正」、「釐清」、「清理」等詞一樣,都是意味著從「壞的」改變成為「好的」。所以,清算過去就是要導正錯誤的歷史,讓人民建立正確的歷史觀,為後世子孫開太平。

但華文世界對「清算」則不做如是想。由於受到中國的「文化大革命」所影響,清算這個詞在中文裡已經被「污名化」與「妖魔化」,而成為極端負面的字眼。因為中國文革時期,紅衛兵造反的抄家抄戶,就是打著清算鬥爭、整肅報復等口號,所以在中文世界,「清算」就被等同於「鬥爭」或「報復」,是讓人看了就害怕的壞字眼。在台灣使用的中文,也無端受到中國文革的波及,同樣把清算視為負面的意義。

清算過去並不必然就是要報復或害人,它的目的是要還原歷史事件的真相,並給它正確的歷史定位,讓當代人透過這樣的真相釐清過程得到和解,也讓後世子孫能記取教訓,不要讓悲劇歷史重演。這是健康進取的事情,也是從威權體制轉型到民主體制的新興政權,必須面對與處理的工作。南韓可說是亞洲新興民主政府清算過去最有成效的國家。一個新興民主政府清算過去的程度,不只牽涉歷史真相的追究與反省到什麼程度,也影響到民主的深化與鞏固會到什麼程度。

而且,導正歷史的工作必須運用最通俗、最淺白的語彙,讓人人都一目了然的文字,否則就很難建立全民的共識,而讓大家有志一同去推動。更不必說台灣社會還有那麼多殘存的舊威權餘孽,繼續在抵制追究真相與歷史平反的工作。

住在台灣這塊土地上的人,對於錯誤的歷史、悲情的過去,不容逃避,也逃避不了,遲早都必須要去面對。該清算的過去就去清算,該平反的歷史就得平反,政府與人民都不能再當鴕鳥,或把轉型正義當「政治口號」或「即興之作」了。

台灣的轉型正義要想得到彰顯,就必須讓大家從最淺白的「清算過去」的用語開始建立共識。畢竟,把「清算」污名化的是對岸的悲慘過去,跟台灣毫無關係,我們必須還給「清算」這兩個字正當的轉型正義。歷史只有被釐清與導正之後,才能讓台灣人建立尊嚴與自信!

從韓國與台灣清算過去、尋求轉型正義的歷程對比看來,讓人不勝欷歔。相較於韓國人的積極與務實,能在十五年之後,清算、平反、補償完成光州事件,並且透過立法與設立官方委員會的機制來制度化保障人權、防杜國家暴力悲劇的重演,而台灣的二二八事件已經屆滿六十年,卻仍真相未明、責任歸屬未清,實在讓人對台灣人「厚道」、「妥協」與「容忍」的民族性,嘆為觀止。

儘管有人認為,韓國人把清算過去做為政治鬥爭的工具,這種作法台灣人「做不來」;但那是韓國政客的手段,重要的是人民、是民意,是否有決心與魄力去追究真相,是否有道德勇氣去伸張社會公義。如果人民繼續鄉愿、官方繼續偽善、加害者繼續死賴、被害者繼續逆來順受,那我們就不要欣羨韓國人平反光州的成就。韓國與台灣的歷史發展一向擺盪在「過」與「不及」的兩端,但是自我批判、自我反省、和解包容的精神,台灣人必須承認我們比韓國人差太遠了。

本書若能提供給台灣人當做一面鏡子,進而去思考「清算過去」、「導正歷史」以及「轉型正義」的問題,跳脫出傳統的制式思考或是國民黨威權時代教育下的觀點,作者做為韓國問題研究者的一員小兵,也足堪告慰了。

感謝「二二八基金會」及「國史館」張炎憲館長給我這個機會,從研究光州事件當中來照映我們自己。每個月能夠跟國內頂尖的歷史學家、法律學者一起開會討論,互相腦力激盪與學習,讓我得到很多的啟發。也要感謝韓國「為求真相和解之過去史整理委員會」委員、至今仍鍥而不捨繼續挖掘光州事件真相的東亞日報退休記者金泳燡博士,提供我很多卓見,銘感五內。三位作序推薦的摯友:李敏勇、陳儀深、曹長青的熱情與盛意,沒齒難忘。本書的疏漏、不足與錯誤,概由作者負責。

識於二二八事件六十週年前夕

2007-07-22

kacalisiyan a pasaulip anga a kinataaljaaljanan

賓茂社區發展協會 語言巢
http://binmou.myweb.hinet.net/lang3-3.html

kacalisiyan a pasaulip anga a kinataaljaaljanan
黃昏的民族─台灣原住民

adjaw tuki sun a nakinemnem tu:
不知道你是否曾想過;

nu rusa pulue a cavilj a tjaivililj uri nekanga nu macau a ivu tua tja kai a payuan;
廿十年後,將不會有人會說我們排灣族的語言;

uri nekanga uta nu macau a semnai tua tja senai a payuan?
也將不會再有人會唱我們排灣族的歌謠

aki sun a temzeng a pacun tua tja tjaivilivililj,
你能忍受看見我們的後代,

a kamayan a kinakemudamudaan a inika vecelai aravac a namaya tjanusun,a namaya tjanuaken;
模樣雖然和你我一樣並不太白,

ljaua a siaivuivu a kai, a sisenasenai a senai,
但是他們說話所用的語言,唱歌所唱的歌曲,

a sikinemneman tua nemanga kemalja mapavalitan a ngata tua inika tja keljengen?
對任何事情思考的模式,己經完全改變使我們全然陌生。

maveca aicu a kai maya sa ayaya angata a kinemnem.
你千萬不要說;這話不足信

aicu a kusi pasemalamalaw kai
其實,我所敘逑的這些話,

a sini pakeljang nua tjavuluvulung ka drusa pulup a cavilj ka tjaisangas.
正是廿十年前我們前輩的預言。

nu pacun itjen tucu tua tja inaljaan,
看看目前部落的光景,

tua i palingulj tjanuitjen Mapavalivalit aravac.
及週遭的環境,都在急速的改變

a drusa pulue a cavilj a tjaisangas,
廿十年前,

samalji tjen tua mareka kakeriyan nu makulung a ivu tua pinayuanan;
我們對於不會說排灣語的小孩會感到驚呀;

ljaua tucu.
如今

nuki izua a macau a ivu a kemacalisiyanan umalji a ki takalan a paulid,
一個會說排灣話的小孩,即時只是一兩句話而已,也會讓我們驚嘆不己,

mavan anga azua tja Kasamalji maljiyan satje pakapaljecul tua matjaljaljak a mipicupicul a temulu tua tja kai.
並且,對於這個孩子的父母所做的努力深感佩服和尊敬。

ljaua, aki mapidanan ayau a tja pacunan a namayatucu a kisamuljamulja a tja vetjek? - -kemljang sun, kemljang aken tu inianga ka mapida Paulid.
但是,像這樣努力的同胞,究竟還能看到幾個?你我都知道,真的沒有幾個。

aicu nu neka nu seman pszangal sa kipuvarung a kirimu tua temulu tua tja kai a pinayuanan,
現在,如果再沒有人重視,並且儘快著手計劃落實排灣語的教育,

palemek tu mapaulid tu ini anga ka uri cemalivat tu rusa pulue a cavilj saka kemalja maulipan a tja kai a pinayuanan.
也許不必等到廿十年,排灣語必然消失的預言就會成真不疑。

masalu a ken tu ini angata ka sinirekutj tjanuitjen aicu a kai.
我真的相信,這決不是嚇唬我們的話。

nu tja palikuzen a pacun aicu a pinacalivalivat nua naaljaaljangai kacauan, azua kinasukaiyan a kinataaljaaljanan anga,
我們回頭看看世界上各民族的歷史

nekanan nu tja linanangdan a puimang a nacuacuai a tjalju kacauan, tjaraki maulip sa Kamaya,
我們不曾聽說過,任何一個面臨語言消失的民族,能幸運的繼續延長留存的時間,這個民族終會消失。

aki tjen a na kinemnem tuki uri mavan anga aicu a vilivililjan a tja sepi. a tja adaw?
我們可曾想過;莫非這就是我們排灣族最後的結局嗎?這是我們要的結果嗎?

ini nuki tjen aya,
如果我們說;絕不是這樣

ulja tja pinaseljangan a tja varung satje kipauliulid angata a kisamulja a mipicul a kirarit a kirarucruc tua paka-izua,tua temulu,
那麼,就讓我們不是單單心中的感動,也付上確實的努力、全力的搶救、積極的實現,去教育、

tua papirazek tua tja kai a pinayuanan.
復興我們的語言─排灣語。

nu mayatuazua, a tja kai a pinayuanan manaki patje palalaut;
這樣,我們的語言─排灣語可能留傳;

au, ti tjen a se payuan a cuacua,
而我們排灣子民,

ki tjen maru zaljum anga itua veljeluana Matatavelavelak,
也才會像河水一般沒有間斷,

a neka ngata nu ngasa katua tide a patje mamiling a Iniangata ka uri maulip
沒有阻隔,世世代代相傳川流不息。

2007-07-20

地板運動

Ē-tàu時á, 雖bóng有海風teh siàn, 厝內iáu是燒hōng-hōng. 塗腳冰冰涼涼, góa先做chit8-ē-a運動, thèng-hāu尾暗á去看鳥á.

[慵懶的午後,上演著Amôu的拿手好戲──地板運動]

















2007-07-18

咬布條

頂月日做hōu i ê布條á, Amôu chit-má chiâⁿ愛sńg. Chhiâng-chāi咬出咬入. Koh ē客廳<==>房間連續來來去去咬chiok chē chōa.















伸展操

Amôu siōng愛tī塗腳nòa來nòa去, péng--過-來koh péng--過-去, koh tak8不時ē pha-liàn-táu.

[Amôu伸展操,請你跟我這樣做!]



















2007-07-15

與韓國軍中人權團體交流記錄

2007年7月11~13日,軍中人權促進會黃媽媽受韓國「軍隊可疑死亡委員會」(Presidential Commission on Suspicious Deathes in the Military, PCSDM)及「國民苦衷處理委員會」(The Ombudsman of Korea)邀請,到首爾演講「台灣的軍中人權以及在軍隊服役時死亡的妥善處置」。我充當小幫手陪同黃媽媽前往。

轉型正義與歷史清算

主辦單位之一的「軍隊可疑死亡委員會」,是2006年才成立的直屬總統的調查單位,只有3年期限,預計2008年結束,但是也有可能透過修法延長委員會期限。有適用的特別法。主要調查10~20年前一直到2005年12月為止,在軍隊服役時可疑死亡的案件。委員會具90多人規模,組織成員30%是由軍、警、檢三個單位派人支援行政業務,70%則是民間調查人員,有民間社團及家屬代表。委員都是長期參與民主運動的人士。委員會的調查報告最後會送到國防部,但是不對外公開。這個委員會是經過家屬長期的抗爭,向國會議員施壓,才得以成立的。

另一個主辦單位「國民苦衷處理委員會」已有13年歷史,原本是隸屬國務院的單位,2000年11月30日升級為直屬總統的單位。有政治、經濟、社會、文化、教育、軍事……等等部門在處理人民申訴案件,具300多人規模。原本沒有軍事申訴部門,2006年立法修改後納入。軍事申訴部門有20多位職員負責處理,業務有:軍隊問題、服役問題、忠烈祠管理、軍事設施糾紛。內設調查科,分為調查一科(行政人員組成)以及調查二科(軍人上校組成);調查人員比例是現役軍人:民間社會團體:政府公務員為1:1:1。PCSDM明年如果結束後,它的業務會移到此委員會。

1980~1988年全斗煥軍事獨裁時代,政治迫害與可疑死亡問題非常嚴重。因此,韓國還有「國家人權委員會」(The National Human Rights Commission of Korea)、「可疑死亡真相委員會」(The Presidential Truth Commission on Suspicious Deaths)──調查獨裁政權時代可疑死亡案件,以及「正義與司法委員會」(The Justice & Jurisdiction Committee)……等等。

韓國家屬團結力量逼迫政府調查真相

除了演講外,此行最重要的便是與家屬座談。韓國因子弟在軍隊服役死亡的家屬所成立的團體便多達4個:調查軍警可疑死亡及杜絕暴力家屬協議會(軍家協, 1999~2000年間成立)、軍警可疑死亡真相調查遺屬協議會(軍警協, 2004~2005年間成立)、軍死傷者遺屬聯合會(軍死協, 2004年成立)、軍警可疑死亡名譽恢復家屬協議會(軍名協, 2007年成立)。不同於台灣的軍中死傷案件往往是母親出面追討真相,在韓國,父親參與的比例非常高,參加此次座談的父親也超過一半以上。

2001年黃媽媽曾經到韓國演講關於台灣替代役的制度與管理問題,透過韓國媒體的報導,韓國軍中人權團體對黃媽媽有深刻的印象。這次PCSDM邀請黃媽媽,便是想增加和台灣軍中人權促進會的交流,藉由黃媽媽的經驗,讓韓國家屬走出兒子死亡的悲痛,並擴大到軍中人權的推動。不過另一方面,PCSDM也擔心這次演講會無法順利進行,怕黃媽媽的身份,反而刺激韓國家屬情緒爆發。上一次他們舉辦的研討會,一位國防大學學生發表研究論文,就因為家屬反彈抗議而告中斷。所幸這次的演講非常成功,不僅有非常緊密的經驗交流,黃媽媽與韓國家屬間的心靈撫慰也令人感動。

黃媽媽與韓國家屬的座談會,一開始,大家就都紅了眼眶,雖然言語不通,但同樣是失去兒子的痛,眼神交會勝過千言萬語。座談結束後,韓國家屬們一一向前給黃媽媽緊緊的擁抱,那種悲痛一瞬間又爆發了出來。座談時,有一位母親頻頻拭淚,座談結束後,黃媽媽主動走過去抱著她,這位母親馬上放聲大哭,經過旁邊家屬的說明,我們才知道她是一位單親媽媽,只有一個兒子相依為命,但是兒子卻在兩年前服役時死亡,至今仍然死因不明。他們抱頭痛哭的畫面,仍深深地揪著我的心。

韓國家屬給我們最大的刺激便是他們的團結力量與堅決、強悍的立場。不僅成立多個軍中人權團體,而且每次活動都能動員到300~600位家屬。甚至有些家屬因為還沒有得到真相,所以尚未替孩子舉辦喪禮,屍體還冰在冷凍庫。目前所知的有21位尚未入殮,最久的屍體已經冰了7~8年。最艱苦的是如果經濟能力不允許負擔設備較好、溫度夠冷的冷凍庫,家屬往往一方面得努力追討真相,一方面還得費心屍體的保存。

因此委員會一再向我們強調,這些可疑死亡調查委員會是家屬們長期抗爭,形成巨大的社會壓力,用家屬的眼淚換來的。

相對的,韓國這些軍中人權團體一直訝異為何台灣除了軍中人權促進會以外,沒有其他的民間團體一起推動軍中人權。同時也一直詢問為何軍中人權促進會沒有家屬留下來一同奮鬥,至今仍是黃媽媽一個人,而且義工幾乎不是死傷者家屬。

韓國家屬團體對於政府是採取對立、不信任的立場,因此即便是PCSDM,還是會遭受到家屬的質疑與批判。或許也是因為這樣,韓國軍中人權運動的推展進程,讓黃媽媽很感慨地說,雖然韓國軍中人權運動的起步比台灣晚,但是從2001年她得到的了解到這一趟所獲知的訊息,短短6年內卻進步那麼多!目前韓國家屬團體繼續朝著獨立軍檢制度、調查透明化而努力著。

繼續奮戰中的軍中人權運動

因為軍方的死亡記錄有時間保存問題,所以90年代以後的案件還保有資料可供調查,另外也找得到當時的部隊長官。因此,1993年之後的可疑死亡調查案件,軍方都會積極提供資料配合調查。2001年以後,國防部也開始自行調查可疑死亡案件,調查報告正本會放在PCSDM。

PCSDM在處理調查案件時,碰到的較大問題是賠償年限的問題,超過5年的賠償年限,就很難再得到賠償金了。與台灣不同的是,目前台灣的賠償年限只有兩年。

在韓國,因為宗教信仰或其他因素(如同志身份)而拒絕當兵者,還是尚未獲得立法保障,目前有1000人因此被關,以往必須坐牢3年,現在改為2年6個月,出獄後就能除役了。與台灣不同的是,在台灣必須一直關到退役年齡。2001年黃媽媽見過的一位年輕社運工作者,本身就因宗教因素而在去年入獄,還絕食抗爭了28天,黃媽媽一直說難怪他瘦了一大圈,皮膚狀況也比上一次見面時差很多。我問他,在韓國被關出獄後就能不用當兵,會不會有很多人就甘願被關?他答說不,因為在獄中會被毆打、修理得很慘。

其中,因為韓國社會輿論還是無法接受同志身份,因此要讓這部份有立法保障還有很長的路要走。當然在部隊也不會坦承自己是同志的身份。

在韓國,部隊發生毆打情形佔15.6%,和台灣一樣大都是士兵毆打士兵。以往若發生毆打問題,打人與被打雙方都會受罰,現在已經有所改善。如果被毆打欺負,10%的人會反應出來。被毆打致傷後,仍然不敢反應的佔26%以上。受傷嚴重必須出外就醫檢查時,必須經由長官簽名同意。在部隊受傷、就醫,和台灣不同的是,到了退伍後就得自己負責,軍方不再提供醫療服務。

和台灣相同的是,韓國也面臨少子化危機,因此有招募女軍官。當他們聽到台灣也有招募女士兵時,眼睛為之一亮;然而當他們聽到是放在同一部隊時,隨即皺起眉頭說,那會產生很多問題。是啊!台灣的政策與制度往往沒有規劃好配套措施就冒然進行,也因此發生許多問題,造成許多悲劇。

在台灣,雖然十幾年的軍中人權運動已經促使軍方進行制度改革、調查公開、重視官兵人權,但是對於過去的可疑死亡案件,國防部還是採取封閉的立場,不敢面對問題,不願公開真相,如尹清楓命案、黃國章命案。

對韓國的建議

黃媽媽從自身經驗出發,提醒韓國家屬不要因為賠償獲得改善,或提高賠償金額後,團結力量就消散了,反而要把團結的力量擴大到關心在軍隊服役的子弟,繼續推動軍中人權改革。同時,對委員會的建議則是秉持初衷,協助家屬追討真相。

對於韓國人民的呼籲,也同時是對台灣人民的呼籲是,我們的子弟都必須當兵,希望大家都能關心軍中人權運動,透過集體力量去推動。

另外,也提供建議給韓國政府,必須對軍隊制度做全盤檢討與完整規劃;對軍中受難者家屬來說,最重要的是能公開真相。

有轉型才有正義

韓國已經從獨裁政權成功轉型成民主時代,韓國政府與人民也積極推動歷史清算與價值重建。

台灣尚未終結中華民國外來政權,而從國民黨極權時代邁向民進黨民主時代的過程,不僅無力清算國民黨惡行,還複製、承襲國民黨統治文化,與之妥協,背棄台灣人民的期待。表面上,台灣已是開放民主社會,然而實際上,社會控制卻愈來愈緊縮,逐漸形塑出法西斯言論氣氛。

韓國的社運團體與政府的關係立場分明,所形成的社會壓力一直逼迫著韓國政府進行清算、改革。台灣的社運團體已然變質成政府與人民的緩衝劑,扮演著下級政策執行單位。

當我們在炒作其他國家有轉型正義,羨慕他們有諸多真相調查委員會時,不是更應該勉勵自己繼續朝著轉型──結束外來政權獨立──奮鬥嗎?新生的台灣國建立後,我們才有權力清算歷史,實行正義。


[後記:後來此文修改過刊登在《TGB通訊》第95期 2007/8]

2007-07-1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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軍中人權促進會黃媽媽因為自己膚質問題,也為了能維持自己的生活開銷,自己動手做手工香皂已經好幾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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黃媽媽的故事──韌性 ◎Toathaulian《TGB通訊》第38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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